当我们谈到日本经济衰退三十年的时候,我们通常离不开资产负债表衰退这个问题,而资产负债表衰退,本质上和通货紧缩是一样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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过去的日本陷入资产负债表衰退,有五大核心征兆:资产价格下降、信贷活动量下降、投资下降、可支配收入下降、消费信心下降。
如今来看,这五大征兆,我们也隐隐有凝聚之势。
今天我们所面临的通缩也好,房地产趋冷也罢,背后都是消费信心的一种具象表现,在凯恩斯主义主导下的宏观货币政策,在今天也越来越有失灵的风险,而纵观这一切背后的成因,债务或许会是其中一个相当大的因素。
债务危机又被称之为信任危机,在某种意义上,业界流传甚广的“所有经济危机都是债务危机”这话并非妄言。
在二战后的世界经济体,普遍选择的都是以凯恩斯主义为主导下的经济货币政策,强调在宏观经济表现不佳时,政府通过自身力量,对经济活动进行干预,这种干预也被称之为逆周期。
强行逆转经济周期,通过放水的方式,来鼓励人们消费,提供就业岗位,在短期内的确能够刺激经济增长,但如果一个经济体长期使用这种办法,一来是会导致货币增多引发通货膨胀,二来就是在货币放水的过程中,可能会推高资产价格,从而诱发泡沫。
长远来看,长期量化宽松的货币政策,还会导致寻租空间大大增加,资产回报率越来越低,甚至市场本身还会出现“免疫行为”,而量化宽松本身,就是向未来借钱,而借来的钱如果到期还不上,那么违约之下,信任危机也就出现了。
而今天我们所面对的问题,背后的根源都在于债务负担。从政府到企业到个人,三方负债累累,无以为继。
庞大的债务压力导致很难有施政的空间,也无法承受经济下行和资产价格下行的后果,于是我们也能够看到各地对房价的一些限制,而之所以这么做,就是因为一旦资产价格下行就会诱发债务违约潮,其后果不堪设想。
从个人来说,全民背负三十年的长期性房贷,在其他生活成本不变,以及收入下降的情况下,不管怎么刺激,当然都不太愿意增加自己的消费意愿。
而对中小企业来说,个人消费下降,企业收入很难逆势增长,因为一个人的消费就是另一个人的收入,没有消费,企业自然收入降低。
而对政府来说,在货币政策之下,很容易陷入“既要又要”的陷阱,以房地产为例,我们很难做到既要救房地产,又要坚持房住不炒;既要防止房价上涨,又要防止房价下跌,这种“既要又要”的思维,显然是把凯恩斯主义当成了万能钥匙,把市场当成了可随意操控的工具。
纵观人类历史上所有的经济危机,没有一个经济体不是希望阻挡经济危机发生的,但最后经济危机无一例外都发生了,这种不以人意志力而改变的,才是真正的市场。
房地产对我们来说意味着什么呢?
首先,房地产企业贡献的税收加买地支出,能够占到地方全口径财政收入的四成;其次,居民收支盈余的九成都已用于买房,也就是支付首付及按揭贷款;最后,银行贷款余额的五成都是房地产相关贷款。
换句话说,一旦房地产出现问题,哪怕是房价整体只下跌两成,以今时今日房地产对银行、居民、地方的影响力,我们都无法承受,这会引起系统性的巨大风险。
从全口径财政赤字来看,2019年,全国全口径财政赤字是人民币5.53万亿元,到了2022年增长到了8.96万亿元,三年的时间里赤字增幅达到了62%。
赤字增长六成,似乎已经是很可怕的事情了,但我们细分下来,2020年全国全口径财政赤字是8.72万亿元,2021年下降到了5.94万亿元,到了2022年,因为疫情形式严峻,当年度财政赤字再次暴增到8.96万亿元。
也就是说,疫情三年下来,累积财政赤字23.62万亿元,作为对比,2000-2019年这20年间的财政赤字总和,也仅仅只有21.92万亿元,换句话说,过去三年赤字之和,超过了此前20年的赤字总和。
过去我们总说三年疫情经济蒙受巨大损失,但新冠病毒所带来的不仅仅有损失,还有债务。
如此庞大的债务几乎难以填补,而发债就成为了几乎唯一的一个选项,不管是国债还是地方债,这三年里都增长不少。
这也对应了凯恩斯自己说的那句话:“发债是用未来的钱来解决今天的问题,至于未来怎么办,我们也根本活不到那么长时间。”
凯恩斯自己也承认债务问题会是一个相当大的麻烦,而他的解决办法是“人总有一死”,未来的事情未来再说。
但今天,债务问题可能已经到了一个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。
过去三年下来国债累计发行23.32万亿元,扣除其中借新还旧的部分,国债从2019年的15.83万亿,暴增到了2022年的25.19万亿,三年增幅59.1%。
而地方债三年累计发行21.29万亿,扣除借新还旧的部分,地方债从21.31万亿增长到35.06万亿,增幅为64.5%。
过去的三年时间里,国内年度财政赤字规模、国债和地方债总额,都增长了六成,长期来看,这可能比经济损失还要重要。
尤其是绝大部分城投债乃至地方债的认购主体,都是城商行和农商行所发行的理财产品,而这些理财产品的背后,其实就是千千万万个普通家庭的家庭资产。
因而,看似宏观上的债务和我们个人无关,但又和我们个人密切相关,税务收入当然来自于个人和企业,而债务端的压力虽然不是个人和企业之间摊负,但无形之中,压力依然存在。
这在一定程度上也可以解释,为什么今年以来M2增幅幅度高达两位数,但CPI依然上不去,原因在于债务压力过于庞大,这是比刺激消费还困难的事情。
日本的经验告诉我们,不管当时日本央行如何放水,如何降低银行存款利率,但人们就是不借钱、不消费、不融资,这种资产负债表衰退所带来的效益,恐怕需要用一代人的时间才能够慢慢恢复。
因为出来借的,始终还是要还的。
日本为此“还”了二十年,错失了移动互联网的发展,债务越高越大,还钱的时间就越长,在这个意义上,经济就会陷入疲软。
换个角度来看,我们未来较长一段时间内都会是“高质量发展”,也就是从高速增长阶段,过渡到高质量发展阶段,但既然是高质量发展,那么我们不仅仅需要发展,更需要高质量。
而慢一点的最大好处就是,慢工出细活。
end.
作者:罗sir,新青年的职场内参。关心事物发展背后的逻辑,乐观的悲观主义者。关注我,把知识磨碎了给你看。